“人们真的会用抖音来看新闻吗？”
“人们真的会通过抖音来获取新闻吗？”
距离我在BBC新闻总部的三楼做第一个闪亮的TikTok已经将近四年了，当时我是个视频记者，留着一个齐肩短发。变化不仅仅发生在我的发长上，在这段时间里，TikTok上新闻媒体的表现也突飞猛进。这对那些涌向那里的数字受众来说是个胜利，或者看起来是这样，直到这个月发布了一项新的研究。
《纽约时报》的尼克·哈加尔和西北大学的尼古拉斯·迪亚科波洛斯进行了一项调查研究，研究了TikTok的“为你推荐”页面上的新闻内容是如何被放大和推荐的。请记住，根据路透社新闻学研究所在2022年的调查，大约有一半（49%）世界顶级新闻出版商在TikTok上发布内容，而且还有更多人加入。
为了研究这些发布者的推荐频率，哈加尔和迪亚科波洛斯不得不创建一种方法论，因为TikTok不允许访问API，这是深入了解该平台所需的技术工具。首先，他们建立了一个“管道”，从TikTok上抓取推荐的账号，从《华盛顿邮报》、NBC新闻、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和PBS新闻的账号开始。他们建立了一个推荐新闻生产账号的列表，这些账号必须是新闻出版商、专业记者或新闻聚合商/评论员。然后，他们编写了60个机器人程序，具有不同程度的新闻兴趣，根据其转录与当天《纽约时报》头条新闻的重叠程度来确定是否观看或跳过视频。在为这些机器人提供的6568个视频中，只有六个符合作者对新闻的分类。
这项研究对新闻提供者来说并不令人放心，但对于这个应用程序上有经验的新闻创作者来说，这并不令人意外。首先选择从四个知名的美国新闻账号开始这一过程，而不是从可能与新闻媒体没有关联的四个知名新闻创作者开始，这也是一个有趣的选择，因为我们知道，用户更有可能关注他们的作品，而不是主流新闻账号的作品。
《路透社新闻学研究所》长期以来发现，在所有平台上的受众更希望关注“个人”内容，而不仅仅关注TikTok上的主流新闻账号，YouTube和Instagram也是如此。根据该研究所2022年的数字新闻报告，社交媒体生态系统中唯一还重视主流新闻提供者的应用程序是Twitter，但即使在马斯克离开后，也可能开始腐化。因此，这项研究的作者发现主流新闻媒体账号很少被推荐；首先，在方法论的开始阶段并没有选择该应用上最受关注的新闻账号。
“传统媒体正在试图使用他们一直使用的相同的成功度量标准”，制作关于新闻的内容的V Spehar，在研究的反应中对ENBLE说道：“而新媒体在这个世界中没有发挥作用，尤其是在TikTok上，同行学习和专业性化内容以及新闻传播者的个人魅力更为重要。”
他们补充说：“TikTok作为新闻来源的崛起是在传统媒体的推动下发生的，并且被建立为逃避有线电视新闻的地方。这让收看的人产生了一种想法，即所有这些创作者都是‘不受收买’，更值得信赖，不属于体制内的……尽管他们所有的研究和报道几乎都是直接来源于传统媒体。”
记者们抵制在TikTok上创作内容的行为（这往往是由于各种原因，从不自信于镜头前到缺乏视频培训，或者错误地认为TikTok只适合青少年），导致了一个奇怪的媒体分岔现象，你通常要么关注主流新闻媒体账号，要么关注完全与传统媒体无关的新闻创作者。我们中极少数人同时处于这两个世界；我曾经作为BBC和VICE新闻记者制作原创的TikTok内容，现在作为自由职业者也这样做。Max Foster在担任CNN新闻主播的同时也在制作TikTok视频。
索宇明的粉丝有120万人，是我的两倍，但我们两个都没有Dylan Page的粉丝多。他是TikTok的“新闻之父”，拥有980万粉丝，经常制作与主要时事新闻有关的病毒视频。正如Spehar所描述的那样，他的绝大多数新闻来源于传统媒体。传统的记者可能会对他最近在沙特阿拉伯或获得付费制作股票相关内容感到惊讶，但在没有员工记者薪水的情况下，新闻创作者必须通过与传统独立新闻价值观鲜明对比的方式维持生计。这表明新的TikTok媒体环境要求传统新闻媒体进行价值转变。然而，像他这样的新闻创作者知道如何使（通常是其他人的）独立新闻在线上取得巨大成功，比原作者或独家新闻专家更出色，如果新闻媒体想跟上时代的步伐，就不能忽视这一点。
Nieman Lab对研究持悲观态度，标题为“新闻不会在TikTok上找到你。” 但我对此并不感到沮丧。如果你认为新闻只来自传统媒体，并且认为新闻只能是“硬新闻”，那也许是对的。但年轻观众对什么可能被视为有新闻价值有着更广泛的定义- 这几乎肯定与纽约时报在作者研究中认定的新闻价值形成对比。传统新闻媒体账户也绝非无人问津- TikTok上的天空新闻（Sky News）刚刚达到了500万粉丝，我以前在VICE新闻（VICE News）的团队拥有350万粉丝。这些内容被观看和参与。
我始终认为将此内容空间定义为信息而不是新闻更有用，因为一旦你将其视为信息，你就会意识到TikTok每天会有多少信息冲击你。制作有关新闻或信息的内容并不一定非得是新闻创作者- 来自世界各地的创作者每天都在制作关于新闻的视频，他们来自各行各业。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研究和调查也告诉我们，受众越来越多地使用TikTok获取新闻。Google高级副总裁Prabhakar Raghavan之前曾透露，“几乎有40％的年轻人在寻找午餐地点时不会使用Google地图或搜索。他们会去TikTok或Instagram。”他引用的研究是针对18至24岁的美国用户进行的调查。在英国，英国通信管理局（OfCom）有关新闻消费的2023年报告显示，十名成年人中有一人在使用TikTok跟进新闻，这表明该应用已超过BBC Radio 1和Channel 5。 TikTok还有20％的18-24岁年轻人在全球市场上专门使用它获取新闻。
在我们从社交媒体的理解转向算法媒体的时代，平台算法放大的内容类型对新闻提供者而言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在社交媒体的旧时代，粉丝数量很关键，观众们会自动搜索和关注已经习惯听说过的传统媒体账户。现在，我们让内容来到我们身边，由平台根据我们的习惯和他们的最吸引人的视频进行精选。如果新闻媒体不想制作能与专业新闻创作者竞争的内容，它们的视频就不会显示出来。
“我认为很难同时为两者创造空间，”Spehar说。“传统媒体人具有研究和新闻的动态和训练有素，而TikTok的个性化故事呈现也很动态和策划精良。”
“我们需要两者。”
